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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安敞与沈归眼看那小子到了圆房的年纪,怕一不小心要睡了如,于是乡里乡亲之间,安敞那老和尚请陈安康入寺,借助帮忙抄经之名,给他灌了点搀着慢毒的酒,好叫他就此死掉,让她能重新无主而已。
……
所以,他是第二个傻傻的陈安实。可他又比陈安实幸运,至少他如今还活着,而且打断天长地久的活下去,压根儿不打算把她让给任何人。只要一想起赵钰那色气四露的目光,以及赵荡暗搓搓的坏笑,张君怒极攻心……
其实这一章的肉不多,恰就是省略掉的几段,你们要看吗?
而此时,如也早已背过气去。
连着熬了四五天不敢休不敢眠,一回弄的如神清气爽,替张君细细刮罢胡子,看他两只眼睛深陷于眶中,面色青黄,果真是个痨病未愈的样子,指着床道:“躺上去,从今儿起就实打实装着,让赵荡府上的太医进来诊得几回,你再起来。”
张君到了床边,见丫丫十分乖巧的跪在地榻上,实在不明白为何如竟会愿意与生人同挤一床而睡,嫌脏不肯睡丫丫睡过的床,却又迫于如的淫威而不得不躺上去。
一大一小两个女人站在床沿上,微笑着摆弄好了张君,看他疲沉沉将要睡去,如也准备出门吹吹风见点太阳,才拉开格扇门,便见即将临盆的周昭只穿着件雪青色的长褙子,面上浮着雀斑点点,泪痕斑斑,挺肚站在门外。
如不期周昭也来视疾,恰张君本尊来了,此时也不怕谁进来撞见,正是要请大家进来瞧的时候,正准备要张嘴,便听周昭冷冷说道:“如出去!”
“大嫂这是怎么了?”
如有些迟疑的功夫,周昭厉声喝道:“出去!”
她转身进了屋子,撕扯着月门上那百蝶子绵账,忽而清脆一声耳光。
“你大哥死了,你怎有脸回来?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为什么你不去替他死?”
周昭一声比一声尖厉,屋外清早才起来洒扫庭院的婆子们想必都听到了,耳朵往这边支楞着。
如这才知道张震竟是死了,也亏得张君方才还有心情搬弄那种事情。
她转身进了帐子,便见张君在床下跪着,周昭在妆台边靠着,满头汗珠混着泪珠,仍还瘦瘦薄薄的肩膀,怀胎十月,眼看临盆的时候听闻丈夫死在他乡,其苦其怨可想而知。
“大嫂!”
如扶起周昭,轻声劝道:“你眼看临盆的身子,咱们先回房好不好?”
周昭忽而欠身,又给了跪在地上的张君一巴掌。她终于无法再克制自己,以手捶胸抽抽噎噎的哭着,站起来自己跌跌撞撞一步三挪往前走着,走得几步忽而脚步一软,扶着门才不止于滑倒在地。
如连忙上前去扶,却叫周昭一把甩开。她看如,亦是看张君一样的怨毒眼神,恨恨瞪得一眼,叫两个婆子架着走了。
如回到棉帐子里,见张君仍还埋头在地上跪着,跪到他对面问道:“果真你大哥死了?”
张君闭眼,沉沉点了几下头:“约莫丧报已经入府了。”
一声尖嚎划破破晓的胎釉白,接着便是断断续续不停的抽噎,先是一个妇人,接着是许多妇人,终于,永国府掩影于秋叶凋零的重重楼阁院落中俱皆响起了哭声,一声声长哼短颤,于这阴沉沉的秋晨,便是一首天然而成的《江河水》。
如以手捂唇,不可置信往后退了两步,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张登恰也在此刻进了屋子,止步在那绣百蝶的棉帐子外,便听二儿子说道:“当日咱们自秦州回京,于西京城遇到齐森,以及张诚,当时我以为是巧遇,所以才会追出去。
但实际上,自从我在红陈寺盗走御玺,叫赵荡无法凭御玺发难太子之后,他便派出了齐森时时盯控着我,张诚所背负的那封信,实则只是个幌子而已,赵荡真正做局要吸引我的,是金国郡主完颜雪手中那封金国战略军备图。
我果真上当,将那张图摹得一分后几千里送到我大哥手中。他此次突袭,凭靠的恰就是那封东西。赵荡一计不成再使一计,永国府终于还是着了他的道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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