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到河边时，河边已经围了不少附近闻讯赶来的村民，我往人群里面挤了挤，到了最前面才发现人已经救回来了。
一个浑身湿漉漉的女人正躺在河边上，卫生院的医生先一步赶过来，正给她按压胸口，我看到那女人吐了口水，人幽幽的醒了过来，我悬着的心才算是放下了一半，下意识的抬头望向白茫茫的河面。
重庆是山城，同时也是出了名的雾都，白茫茫的大雾时常笼罩在田野间，今天是阴天，河面上也起了浓雾，离得远点就看不清了，除却岸边的人声，河面是很安静的。
就这么不经意的一眼，我却突然看到白雾中似乎立着半截人身，再一看，又什么都没有，我心想可能是下水捞人的人还没上岸吧，可是等了半天也没见水中有人上来，难道刚才是自己眼花了？
我很快就心头一跳，按照我以往的尿性，这种眼花多半就是见了鬼，水里不是有水鬼么，我赶紧往里站了站，离河边远些。
要说这河上也不是没桥，只是桥修得比较远，从桥上绕到对岸的村子，起码也得大半天时间，还不如坐船过河省时省力，有人也就赚了船夫这个钱。
这会儿那些村民都在追问撑船的船夫，那船夫也被吓得不轻，他拍了一下大腿说他也不怎么回事，撑了二十年的船从来没遇上这种怪事，听说过鬼打墙，却没想到在水上也能遇上。
他说这姑娘天还没亮就来敲他家的门，赶着要过河，他一看人家真有急事，就一点也没耽搁的将人送到了对岸，没想到的是，船停靠的却是出发的岸边！
当时他心里也有点发毛，想可能是雾太大了，到了河中间船头掉了方向也没发现，这事以前也遇到过一两回，就安慰小丽说没事，保证给她送到对岸。
结果他就在河面上反复划了七八次，每次靠岸都会发现回到了原地，如果说一次两次是巧合，总不能次次都是吧，且不说他也是有经验的船夫了，最关键的是这船每次都停靠在同一个地方，分毫不差！
他当时看河面上的大雾，就有点怕了，劝那小丽说不然等雾散了再过河，可是对方却说她家里有急事，宁可多付几倍船钱，也要抓紧时间过河，他也没办法，答应送她最后一次，再不能过河就等雾散，对方也同意了，就是这一次，船刚到河中间的时候，突然就被一股强劲的力道给掀翻了。
其他人就问他不是会水么，怎么当时不把人捞上来呢？
那船夫也急得直跺脚，说怎么没捞，那也得捞得着啊，船一翻他就心想坏了，赶紧想把人先救上去，可是一入水，人就不见了，他又顺着下游找，最后实在游得没气力了才上了岸，却发现那小丽已经躺在了岸边，也不知道是自己游上来的还是水冲上来。
幸好人还活着，好歹也让大伙儿松了口气，就是不知道这船好好的怎么会翻，大风？大鱼？众说纷纭，谁也没个定论。
那小丽似乎还没彻底清醒过来，神情还有些恍惚，医生在给她做检查，程家人也在旁边嘘寒问暖，但是她的脸上却没什么表情，只是呆呆的看着河边。
我怀疑他们可能遇上了水鬼，便想向旁边的村民打听近几年河里是不是淹死过什么人，目光不经意顺着那小丽望的方向一瞟，却看到一个人头立在水面上，湿濡的黑发贴在惨白的脸上，面无表情的望着我们这边。
觉察到我在看她，她神情突地变得焦急起来，张了张嘴像是想说什么，但离得太远，我根本就听不见，然后就看到她直接沉进了水里。
我僵直了后背，下意识的扭头看向那小丽，冷不防丁就对上对方阴冷瞪着我的眼睛，我吓得立即躲开了她的视线，咕咚咽下一口唾液，心里有些瘆得发寒，我的天，刚才水里的那张脸不就小丽的么，那现在岸上的这是谁？水鬼吗？
不对，水里的才应该是水鬼，可她为什么长小丽的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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