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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一阵阵清风慢慢了褪去了酷热造成的烦躁。王猛与李化漫步在院中,望着璀璨的星空,看见天空中帝星愈发的光彩夺目,将有现世之兆,王猛不禁有些激动。而忽然又看到将星暗弱,似有不祥之兆!
王猛料想这极有可能是苻生又要大开杀戒了,只是不知道这次遭祸的是哪些大臣!如今自己需要做的,便是等待时机,等到苻生天怒人怨之时,再将早已谋划好的计策逐步实施!
三日后,朝堂之上,苻生高坐在殿堂龙椅上,俯视着堂下的左右大臣。看到他们都战战兢兢,闭口不言,心中甚是得意,不经意间摆弄起来放在案几上的宝剑,对着堂下大臣说道:“卿等备位大臣,当进善言以劝朕,何以缄默不言?”
苻生望着群臣,心想这一群蠢货,还不快快夸赞自己几句。就在这时,两位大臣出列,分别是中书监胡文和中书令王鱼。同声道:“臣有本奏!”
苻生看见自己暗示之后,果然有人会意,心中一喜,说道:“王爱卿先奏。”说完等着能让自己高兴一场的妙语!
只听王鱼正色说道:“臣夜观天象,见有星孛于大角,荧惑入东井。大角,帝坐;东井,秦分;于占不出三年,国有大丧,大臣戮死;愿陛下修德以禳之!”说完退回本位。
苻生听完,心中甚是不爽,这不明摆着说自己无德吗!看我到时候怎么收拾你!正想着,只见胡文又上前准备上奏,苻生想这胡文应该会给我点好消息吧。谁知胡文开口便道:“臣所奏与王大人相同,愿陛下修德养国!”
苻生这一下子可就有些受不了了,心想‘行啊,一个个都让朕修德,那朕就顺从天命,看你们有什么话说!’对着群臣说道:“诸位爱卿可还有他言?”
见众人不说话了,苻生理理思绪,正色道:“皇后与朕对临天下,可以应大丧矣。毛太傅、梁车骑、梁仆射受遗辅政,可以应大臣矣!”说完,看着殿中群臣东张西望,像是不解其中意一般,苻生也不再说话,拂袖而去!
就在散朝几日后,只见长安街头上一队兵丁压着三个衣着华丽的老人,士兵不停的推攘着老人,而老人总是满面愤怒的吼叫着:“大胆……放肆,到时看老夫怎么收拾你!”
这些兵丁也不与他废话,因为他们知道这三个曾经身居高位的老人,即将结束他们垂老的生命,何必再与他们作口舌之争呢!这些兵丁将三人直接带到了处死刑的菜市口。
三位老人见那里早已跪着一位虽蓬头垢面但仍气质出众的女子,早已认出那便是当今的皇后娘娘!三人一齐跪下,对着那女子施礼道:“老臣见过娘娘!”
看到如此场景,三人不禁想起了苻生在殿上所说的话,俱都大声骂道:“昏君啊……昏君,这大好河山,终将毁在你的手上!”
王猛此时也在人群之中,看到四人引颈就戮,不禁产生了无限的怜悯。在心中默默的回答道:“放心吧,这昏君的好日子不长了!王猛到时定为诸君血仇!”
不忍见到四人血溅当场的王猛叹息一声,转身离去。在长安大街上,听着人群中渐渐起了议论之声!
“当今皇帝残害忠良,随意杀人,我等还是逃到晋国去吧!”
“段仆射才被杀不久,如今连皇后都被送上了断头台,不知道下一个遭殃的又是谁!”
“据说皇帝以前的旧宠赵韶、赵海已经住进了尚书府,奸臣当道,国将不国啊!”
王猛一路上听着百姓议论,见群情激愤,心中呐喊着:“苻生,无道昏君,继续吧!当你怨声载道之时,便是你覆灭之日!”
而在皇宫的苻生正优哉游哉的欣赏着歌舞,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一旁的李叶神色突然有些紧张,死死地盯着苻生手里的酒杯,像是在期待着什么!
不过好像看到苻生将要转头,李叶迅速的恢复了平静,没露出一丝破绽。可是苻生却将酒杯递给了李叶,说道:“朕有今日,汝功甚大,特赐与朕共饮!”
李叶心中一震,难道苻生已然发现了什么,绝不可能!这毒是在他已经喝下三壶之后才下的,他怎么可能察觉!李叶看见苻生的脸上已经渐渐产生了不悦,不敢再做迟疑,连忙接过来道:“谢陛下赐酒。”然后一饮而尽,他相信自己还没有露出破绽!
果然苻生在李叶喝下之后,便转过身去,自顾自的喝了起来!李叶总算放下了心,暗吐一口气,嘴角微微扬起,似乎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几月之后,长安城里渐渐飘起了雪花,街上的行人渐渐的少了起来。也不知是因为这寒冷的天气,还是从长安宫墙里飘散出的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让人们渐渐的不敢出门!
在长安铺满雪的街上,隐约的看见一行孤独的脚印。在这脚印的尽头,可以看见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他坚挺的身躯从未向寒冷低头,他就是王猛,此刻正在前往吕府的路上!
几声门响,王猛慢慢的走进厅堂,看着厅中熟悉的众人,一一施礼拜见。然后问道:“不知诸公今日唤在下前来,所为何事?”
吕婆楼道:“如今苻生昏庸,滥杀忠臣,为大秦社稷,我等在此商议对策,特请景略前来建议!”
王猛道:“朝中之事,猛虽有耳闻,但皆道听途说,不敢为信,还请诸君相告!”
吕婆楼直说道:“前月丞相雷弱儿于廷上进言,告赵氏兄弟、董荣乱政,谁知被赵、董三人诬言有罪,竟全家被戮,至于灭族。”
缓缓又说道:“这雷丞相三朝老臣,因一言而致灭族,使群臣寒心,莫敢进言!又苻生每朝,必弯弓露刃,以见群臣,锤钳锯凿,可以害人之具,备置左右,至于今日,后妃、公卿已下至于仆隶,凡杀五百馀人,截胫、拉胁、锯项、刳胎者,比比有之。”
这时李威说道:“近月以天变而杀司空王堕。又以群臣酒宴之时,尚书令辛牢为酒监而不令人强饮,以箭射之,当场立死,群臣莫不骇惧,皆大醉失态,方得生还!”
王猛闻言大惊道:“此虽桀纣,不能过也!其所行残忍,甚于石虎十倍。若不早计除之,猛恐诸君早晚受祸!”
李威道:“正以如此,故来问计,还请景略言无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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