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合轩迷茫地走在人海里,z街向来是这座城市最热闹的商业街之一,尤其是节假日,人更是多得有时连脚着地的地方都找不到,耳边还充斥着混杂的喧闹声:商家的喇叭叫卖声、朋友间的嘻哈声、情侣的打情骂俏声、小孩的吵闹声、乞丐行乞卖唱声等……
回想着方才和苏清的一番对话,想起近日来自己的举动,萧合轩不由笑出来,感到有点荒唐:萧合轩啊萧合轩,你是不是最近脑袋发昏了,这样也好,终于可以清醒一下,虽然还是很在意那个写信的人……
钱晓念依然心不在焉地跟在钱妈后面,穿过整条街人流最多的地方时,她感到像是不小心落入茫茫大海里,猛然一阵巨浪涌来,她被吞没了,一阵窒息,好不容易浮出海面,却发现:在视野里再见不到钱妈的身影!
钱晓念四望着周围,周围不断涌动的人流,一个个奇形怪状的躯壳,像每次发高烧时睡下后总是循环不断一个场景的梦境,又像海中的巨大旋涡,正张牙舞爪地要将她吸入无穷的黑洞里——她感到这世界异常陌生,陌生得令人战栗,不由开始慌张起来,一个转身,正好撞到了什么,是柔软的,温热的,有呼吸的——是一个人的身体?
但很快钱晓念就被冲击力的反作用弹出去了,那人伸手拉住了她,将她往他的方向拉。
那人正是萧合轩。
但萧合轩看清眼前的这个衣冠不整像乞丐或精神病人的女孩是班里的笑柄之一的钱晓念,倏地瞪大了双眼并不由地松开了手,钱晓念顿时一屁股摔到地上。
本想快速离开的萧合轩又动摇了,他再次向钱晓念伸出了手。此时钱晓念感到屁股要炸开了,疼痛让她无暇在意是谁向她伸手,她就抓起那只手要爬起来。
但她很快注意到拉她起来的人的手很修长好看,就不由仰起脸看向那人,于是,她逐渐看清那人的脸,一张她在现实里无数次窥探、在梦里无数次认真端详和抚摸的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精致的脸——萧合轩!
钱晓念愣住了:我是不是又在做梦了?现在他应该在和苏清约会才对啊?
蓦然间,暗恋萧合轩三年多的很多很多往事都在她眼前闪现:她第一次迷上他时的情景、她悄悄跟踪他了解他为他做的种种傻事、她每天不厌其烦地在好朋友面前花痴他的情景、她在他面前总是手忙脚乱犯错的情景、还有那晚很平静地给他写情书第一次感到正和他说话而并不奢望他能看到那信的那瞬间……
但是他一直都不知道这些,而且他喜欢上的女孩永远不可能是她……
钱晓念悲从中来,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崩溃地嚎啕大哭起来。
萧合轩吓得呆住了。
这时周围的人大多停下步子,看向他们两个,投来不解的目光并且指指点点地议论起来。
还在这条街上的苏清也被吸引来了,待她看清“故事主角”是谁时吓得手足无措,正当她要上前时——
一个身影闪过,一把将钱晓念拉走了……
萧合轩回家路上,脑里都是刚才钱晓念哭得很凶残的画面,他实在无法理解,后来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可能是将钱晓念摔疼了。
“但是,都高中生了,摔一下还哭成那德性……那女孩是不是被保护得太好了,摔一下就哭得像一两岁的孩子,是不是巨婴?她是不是有精神病,记得谢盛(萧合轩邻座)说过她妈妈曾和老师说带她去看心理医生?”
苏清此时已坐在钱妈的车上,哭累的钱晓念正枕着她的膝盖已睡过去了,脸上还有泪痕。钱妈边开车边说:“晓念最近越来越不正常,再这样下去真要带她去看医生了。”
苏清沉默不语,她在回想看到钱晓念对着萧合轩哭的那一幕:他们怎么会碰到一起的,萧合轩对她做了什么让她那么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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