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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南怔住,低下头看去。
只见陈叙手里除了几张票证之外还有三张大团结她错愕的眨了眨眼,然后抬起头对上昏暗灯光下那双漆黑的瞳眸,没等她问出声陈叙先一步开口:“这些钱你装在身上用什么买什么方便些,你不用有心里负担,等你将来挣了工资或者找到你对象了再还我也不迟。”
温南反倒更不好意思了。
就算陈叙把话说到这份上她心里还是有不少压力。
毕竟她才来几天而已,就已经让陈叙破费那么多了怎么还好意思再借他的钱,她摇摇头说:“不用了我小姨给我了点钱,我够用了。”
温南伸手想着从陈叙手中抽出一张工业劵就够了结果手刚伸出去就被一只温热的大手裹住手背翻过来,男人将大团结和票证都放进她手心粗粝的手指带着恰到好处的力道使她的手指蜷起攥住手心的钱。
陈叙说:“拿着用吧,在家里别委屈自己。”
他松开手,指腹还残留着女人肌肤的柔软和细滑他不自在的捻了捻手指,转身走到井边,将洗干净的军装抖了抖晾在绷绳上,温南听着抖衣服的声音,看着塞进手里的钱和票暖暖的热意沿着手心一路袭向心头她攥紧手里的东西转身看向晾完衣服准备洗头的陈叙扬起一抹笑脸:“谢谢。”
陈叙笑道:“不用跟我客气。”
男人说完蹲下身弯腰弓背动作麻利的洗头。
温南转身回到屋里关上屋门打开箱子取出原主先前随身挎着的斜挎包从包里的小兜里取出仅有的三块钱都是些一毛一分的钱攒起来的卷成一捆用绳子绑起来她解开绳子把钱一张张摊开钱里面还卷着半斤糖票和一尺布票还有一斤粮票这些都是原主的小姨偷偷塞给原主的。
温南脱掉鞋子盘腿坐在床上把陈叙给她的三张大团结卷起来又看了眼陈叙给她的票证。
两张工业劵四尺布票一斤糖票棉花票两斤肉票而且还有卫生纸票和澡票温南看着床上一一摆好的票证惊讶的眨了眨眼她没想到陈叙竟然给她这么多票有些票很多家里人都很缺就像这布票四尺布票加上她的一尺布够她做一身衣服了。
外面响起沉稳的脚步声听着像是从厨房往屋里这边走。
温南按捺不住激动的心下床趿拉上布鞋冲到门前打开屋门探出头笑眯眯的看着刚走到屋门口的陈叙:“哥
请你们吃!”
陈叙看着趴在门边上只露出一个脑袋的温南,好笑道:“行,那我等着。”
温南回到屋里,把钱和票原装进挎包里压在箱子底下,脱/掉衣服躺在被窝里,睁着眼睛望着头顶黑漆漆的房梁,她的屋子跟陈叙的屋子只隔了一道墙,也不知道隔音效果怎么样,总之她住进来的这几天,没听见隔壁传来任何动静,想来,陈叙应该也听不见她这边的动静?
温南翻了个身面朝墙壁,墙壁上糊着旧报纸。
陈奶奶说过几天带她去赶集市,别说,她还没赶过这边的集市,也不知道集市上是什么样子,原主小姨那边的集市是去公社赶集,这年头没有私营店,都是挂着国营牌子做生意,估计集市上卖东西做生意挣的钱都要给他们的大队分一半钱,这样一来,到手的钱压根没多少。
这年头不适合做生意,只有到七十年代末后才能全面开放。
温南这一觉睡的很沉,一直到号角声响起才起床,听见外面的脚步声,她穿上衣服爬起来,走到墙上挂着的镜子跟前照了照,镜子里的人睡眼朦胧,头发毛刺刺的,不像是睡了一晚上的觉,倒像是跟人打架去了。
她解开辫子,把头发梳顺后高高挽起,绑了个丸子头。
割草干活,尤其出汗的时候头发贴在脖颈,又痒又难受,梳好头发,温南看了眼镜子里的人,眉眼轮廓都比新世纪的她年轻一些,眉心间也没有因为长期皱眉留下的痕迹,她拍了怕脸蛋,开门走出去,正好碰见院里扫地的陈叙。
她笑道:“哥,早上好。”
陈叙道:“嗯。”
他把灰尘扫到一堆,转身拿簸箕时,看到了蹲在井边洗手洗脸的温南,她今天跟平常不大一样,头发高高挽起,穿着黄底白花的收腰衬衫和浅棕色长裤,鬓边的刘海被水打湿贴在脸皮上,对方察觉到他的目光,洗完脸站起身时朝他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
温南的眼睛很好看,尤其被水浸润过后,带着一股子难以形容的灵动,她擦完脸蛋把毛巾摆了摆拧干挂在绷绳上。
陈叙收回视线,快速把院子扫完,又去鸡圈跟前把陈奶奶昨天拔的草剁碎丢进鸡圈里。
没一会,院里响起温南清脆的嗓音:“哥,吃饭了。”
“好。”
陈叙应了一声。
陈奶奶早饭还是煮的粥,里面有几块红薯,蒸的玉米面馒头和炒土豆,温南低头喝了口稀饭,觉得嘴里没滋没味的,原来在新世纪的时候总想着吃素食减肥,现在倒好,来到了这个贫苦的年代,
三餐顿顿清汤寡水的素食,她嘴里都快淡出水来了。
等她割草的活干完领了工资,第一笔钱就先买点肉改善一下伙食。
吃过早饭,陈叙跟赵团长他们就去部队了,温南帮陈奶奶洗完锅碗,等赵小麦过来找她时,她才背着篓框跟小麦出去,两人走出院门,经过杜家时,温南朝里面瞥了眼,张小娥在院里扫地,嘴里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在说什么,她握着棍子在地上戳了戳,心里头转了个弯,扭头对赵小麦说:“小麦,我昨天割草的时候,听见杏花村有个稀奇事。
赵小麦问:“啥事?
温南眼角的余光看见还在扫地的张小娥顿了下,然后丢掉扫帚跑过来,她装作没看见,低头‘小声’说:“昨天跟我一起割草的几个人说,她们看见林美霞的男人从后山坡那跑回家,脑袋破了个口子,流了满脸的血,连褂子都没穿,裤子还穿反了。说到这她笑出声:“还有啊,他鞋子都跑丢了,也不知道遇见啥事了。
赵小麦一愣:“他是不是被人打了?
温南点头:“我听她们的意思,好像他真被打了。她又八卦的说了一句:“小麦,你说他为什么被人打?
赵小麦一头雾水:“我也不知道。
温南自言自语道:“褂子也没穿,裤子还穿反了,鞋子都跑丢了,怎么看都像是没干什么好事。
“娘,你干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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