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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句话的杀伤力非同小可。
小允子呆滞了好半晌，直到再三确认小皇帝的神色不似在开玩笑后，唇瓣嗫嚅竟一时有些失语。
“陛下，您这是要弃祖宗的江山于不顾啊.....”
小允子低喃道，却也清晰将这句话传进了小皇帝的耳朵。
柳槐安的动停顿了一下，握着荷包的手指也紧了紧。
他生在皇宫，长在皇宫，若说他对这里没感情，肯定是不可能的。
可他也不想一辈子去做那任人摆布的傀儡。
终还是心意已决，从小便跟在小皇帝身边的小允子自然也看出来了，在柳槐安开口前，也顾不得以下犯上，抢先道。
“若陛下执意要走，也请带上奴才。”
小允子苦口婆心的劝道，“外面不比宫里，别听那些话本里说皇宫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都是瞎编的，至少在这里，陛下是君，没人会伤害陛下。”
“它的确不吃人，只会将人拖入地狱，变成吃人的人。”
柳槐安轻声道。
这句话说的太轻，轻到连柳槐安自己都怀疑有没有说出口，时间久了，他都分不清究竟是午夜梦回的梦魇还是鲜血淋漓的事实。
见小皇帝不为所动，小允子不惜下了剂狠药打击小皇帝：“外面都是些三教九流的莽夫，同他们讲道理是讲不明白的，陛下又没有功夫自保，到时候怕是性命堪忧！”
柳槐安终于有了动，却不是如小允子所愿的回心转意，而是诧异一挑眉。
“朝堂之上，有不少大臣都夸皇叔有兴邦之才。”
“京城之中，天子脚下，若奸犯科之辈真如此明目张胆，那朕的皇叔也是失职，朕非好好罚他不可，不说二百遍国策，还有帝王论、国史、春秋，全得挨篇抄。”
前半句说得义正言辞颇有帝王威严，还没等小允子感慨欣慰，后半句又恢复了原型，没个正经。
小允子几欲扶额，实在想不明白自家小皇帝为何对抄书这件事这么执着。
柳槐将一盏点燃的宫灯提在手上，用它照亮漆黑的暗道。
柳槐安顺着台阶往下走，声音传回宫殿中，“而且朕也想看看，母后眼中的大梁，大臣口中的大梁，和朕皇叔所绘的大梁，究竟是个什么模样。”
在小允子眼中，小皇帝依旧是当年那个被先帝领着的小小少年。
一个人走，他怎么可能放得下心！
小允子的居处就在小皇帝寝宫的偏殿，几步路的距离。
小允子挣扎了一番，最后一咬牙，跑去隔壁简单收拾了几件他的细软，追着小皇帝进入了暗道。
身后的响动自然引来了小皇帝的注意，柳槐安无奈：“你跟过来做什么，没人关暗道的话，等明日皇叔发现了，还不满城找我们？”
理是这个理，而且小允子心里也暗暗希望着摄政王能赶些将小皇帝找回去，以免在外面出什么意外。
不过小允子见小皇帝忧心忡忡的模样，到底还是心软得不行。
最后出了个主意：“要不奴才托个信任的小太监过来关暗道？”
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小皇帝应允，但到底还是有些担忧。
柳槐安问道：“那小太监能信任吗，会不会是皇叔安插.进来的人？”
小允子点头：“陛下放心，他是奴才从太妃手里救回来的，是个知感恩的，定不会出卖陛下。”
柳槐安道：“能信任便好，你让他过来吧。”
小允子领命而去。
好在外面足够混乱，小允子领他来的过程中并没有吸引太多人的注意。
小太监来到殿内盈盈跪拜下身：一双漂亮的杏眼也懂事的垂眸落于地面，并未直视圣颜，“奴才叩见陛下。”
小太监生得唇红齿白，一双杏眸水光潋滟的，身材又娇小，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
柳槐安拂手道：“平身罢，知道要做什么吗？”
小太监道：“回陛下的话，在来的路上，曹公公已经告知奴才了。”
柳槐安嗯了声，又警告了一番，便拾起宫灯，弯身钻入龙床底下。
小允子也连忙带着细软跟上，下了暗道，头顶是暗道口的石砖缓缓合拢的声音。
现在是彻底回不了头了。
由于小允子的坚持，无奈之下，柳槐安只得将他一同带上。
这处暗道看起来已经废弃很久了，滴滴答答的水声从岩壁上滴落，地面修的石路也长出了不少苔藓，走在上头一个不注意就容易打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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