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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界已是风雨飘摇。几座巨大的山体接连崩塌,大地崩裂,海水泛滥。魔界特有的腥风骤雨越来越频繁地清扫洗刷着大地,许多魔族生灵都陷在一片恐慌中。
青影一踏上这片土地,就明白了啸夜所体会到的“累”。如果他没有心怀这片大地,怎么会忧虑;如果他不忧虑的话,怎么会觉得累呢?
她也明白了天狼王,她的父亲。他有他的苦衷,有他应该承担的责任。他的责任比起抚养自己来说,要重要得多。而现在,他日渐迫近的衰亡,就是因为自己。
如果他没有将那最重要的灵力交给自己的女儿,他怎么会衰退得如此之快?
青影心中滋味难以言传,但她很明白自己现在想要做什么。
她想看看天狼王,马上!
啸夜带她来到天狼王居住的地方。
洞还是珍宝众多,但主人却没了踪影。巨狼蹲在洞外,吐着长长的红舌头,碧眼幽幽,像是在专门等他们。
啸夜走上前,蹲身问道:“难道你知道天狼王的下落,是他让你在这儿等我们的?”
巨狼凝视他片刻,站起身来一甩尾巴,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跑去。
啸夜和青影对视一眼,紧跟着它追了下去。
巨狼跑到另一座山洞前停了下来,回过头盯着啸夜。啸夜稍一疑惑,便走上前去。青影见状也走过去,但巨狼却垂下尾巴,挡在她面前,呜呜地撒娇一样地叫着。
“你只让他进去,是吗?”青影不解地问。
巨狼低下头,似乎在说“是的”。
青影止住脚步,目送啸夜自己走进山洞。
走进山洞后,啸夜才明白为什么天狼王不让青影走进去。
现在的天狼王,已经全然没有王者的气魄,显得衰老不堪。不仅如此,他还失去了自己的身体,和周围的岩壁融合在一起。
手与脚都变成石笋石柱,双腿化成地面,躯干变作洞壁。只有那张脸还没有完全融合,还留着一张口和一双眼睛。
“天狼王,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啸夜惊问。
“这里叫魔境央,”天狼王缓缓开口,声音嗡嗡隆隆,“是整座魔界的中心点,将这儿比作魔界的心脏也不为过。我只有将自己和这儿的一切融为一体,才能用最后的力量尽可能支持这片大地。我的力量释放地越多,就和这儿融合地越多。”
“这样说来,你岂不是马上就……”
岩壁上的嘴咧开了,咧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是啊!等我一死,魔界就会崩塌。最好的变化,是这儿再度回到我刚来时候的状态,混乱不堪但不至于万类绝灭。最不好的结果就是这里毁灭殆尽,什么都剩不下。如果那样,天地都将混乱!”
啸夜凝视着岩壁上那半张脸,终于果断地说道:“我做你的继承人,肩负你曾经的担子!我年纪还不算很大,自觉可以重整魔界的!”
“如果你不能,我愿意帮你!”
身后,传来青影的声音。啸夜回头,碰上她澄澈的目光,不由微微一怔,随即微微一笑。
“你怎么进来了?”他问。
青影道:“我怎么会被那只狼挡住?怎么说我也是它主人的女儿嘛!”
天狼王静静听她说完,轻轻笑了起来。
“我不想让你进来。”他说。
“父亲……”青影慢慢走过去,走到他面前立住。岩壁上的眼睛本是失神的,但见到青影,却又燃起了两点火焰。
“你终于叫我父亲了?”天狼王说着,已经变得平板的声音里竟有了一丝惊喜。
“父亲,原谅我……”青影伸手抚摸在他的“脸”上,眼泪落了下来。
“唉……!”天狼王重重叹息,声音恍若远处的雷声。
“你没有错,孩子,你没有错。你本应该和所有王族女孩子一样,享受尊荣,享受赞美,享受宁静幸福的生活,但是我们却没能给你。我们能做的,只有让你一步步变强,强大到你可以与天地为战。孩子,是我们错了,我们错了!”
“不是的!”青影恸哭起来,扑在岩壁上,眼泪沾湿了天狼王的“脸”。
“你没有错,你不用自责!”她大声说着,手指触向岩缝,好像要把她的父亲从岩石中“抠”出来。
“父亲,你告诉我,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你出来,有没有?”她大声问,却看见天狼王正慢慢合上眼睛。
“父亲,父亲!”
“天狼王,你还没有告诉我该怎么做!”啸夜也大声叫着,同时施放出自己的灵力。
天狼王仿佛饿极之人尝到米粥一样,慢慢睁开眼睛。他望着啸夜,缓缓说道:“我已经如此,不会再恢复从前。至于你想要做的事情,那个方法,在你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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